我,是大晏朝历任皇帝中最年轻的太后。
这后位,是踩着鲜血坐上来的。
在我成为皇后的那年冬天,先帝召见我,命我随他一同在书房落子对弈。那一局棋,他只问了我一句话:“凤锦,你觉得,是寡人重要,还是这天下重要?”
我轻轻提起白子,落在棋盘中央,将他的黑子牢牢围困,而后浅笑:“陛下与天下一体,又何必分个轻重?”
他的手微微一顿,旋即笑了,嗓音沉稳:“你很聪明。”
次年夏天,西南边疆叛乱,父亲随军征讨,却惨败而归,满门十七人皆在叛军手下丧命。那时我才明白,先帝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忠诚,而是一个能随时替他背负骂名、舍弃一切的“皇后”。
先帝死于贪功。临终前,他拉着我的手,艰难地吐出遗诏,将幼帝托付于我。
从此,朝堂风云暗涌,手握实权的外戚与勋贵视我为心腹大患,伺机而动。
1
大晏朝宫中的冬日,灰白的天色与冷寂的宫墙融为一体,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沉闷。垂花门的偏殿中,我独自一人端坐,双手交叠,目光幽幽地落在案前的茶盏上。那盏茶,已经凉了许久。
案上,一方棋盘静静地躺着。棋局未完,一片黑白交错之中,几颗白子围困住了黑棋的中腹,看似均势,却暗藏杀机。我指尖轻轻摩挲着棋盘边缘,心底浮现出多年前与先帝对弈的画面。
“凤锦,你觉得,是寡人重要,还是这天下重要?”
那时他笑得温文尔雅,目光却冰冷如雪。我以轻笑回应,将白子落在棋盘中央。那局棋,我赢了,但代价却是父亲与满门的性命。我知道,这一局,他赢得更彻底。
我闭了闭眼,压下记忆深处的痛楚。侍女打破了这片沉默的空气,柔声说道:“太后,谢相求见。”
谢仲庭。
听到这个名字,我的嘴角微扬,露出了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。果然,他按捺不住了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声音平静而缓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