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李勇出租屋的马桶上抽了根烟，霉味混着烟臭首冲脑门。
这间十平米的地下室连窗户都没有，霉斑在墙角织成蜘蛛网，洗衣机里还卡着半件染血的快递服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是法医老周发来的消息："你猜我们在李勇枕头里找到啥？
三根带香灰的银针，扎在‘鬼’字穴位上。
"我打开现场照片，床板缝隙里确实卡着三根弯曲的银针。
李勇的草席被掀开一角，露出下面用粉笔画出的歪扭符咒，像是有人仓促间用烧焦的香头划出来的。
"陈队！
"实习生小张撞开门，手里拎着塑料袋，"快递站的人说李勇上个月送过一个怪包裹，收件地址是乱码。
"塑料袋里是个发黄的信封，邮戳盖着"西河镇殡仪馆"。
拆开时，几片纸灰飘落在地，拼凑出半张冥婚契约。
新郎名字被血渍糊住，新娘栏写着"孙月娥"——这名字在第二卷的槐树案里出现过。
"又是孙月娥..."我捏着信纸的手指发紧。
第一卷的鬼叫棺，第二卷的槐树女鬼，这些名字就像被丝线串起来的蚂蚱。
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我握紧配枪，看见老李佝偻着背站在门口，怀里抱着个褪色的蓝布包。
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，把他影子拉成细长的纸人。
"陈警官，我找到这个了。
"老李解开布包，里面是叠成方块的纸钱，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"李勇"的名字，日期是三天后。
"这是往生钱。
"老李的指甲抠进纸缘，"活人烧了要折寿，但勇子...他可能己经变成活死人了。
"我正要说话，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老李突然抓住我手腕，布满老人斑的手冷得像纸："它们来了。
"整栋楼的声控灯同时熄灭。
在黑暗降临的刹那，我听见纸钱燃烧的噼啪声，浓烈的松香味从通风管涌上来。
老李的烟斗"啪嗒"掉在地上，烟锅里的火星子竟自己窜起来，在水泥地上烧出个"奠"字。
"别看门！
"老李把我拽到墙角，"它们在学人喘气！
"透过门缝，我看到楼道里飘着团灰雾。
雾气聚成个人形，穿着快递员制服，脖颈折成首角，工牌上"李勇"二字正往下滴落沥青般的黑液。
最诡异的是它的双脚——悬在半空，却没有影子。
"是阴兵借道的前兆。
"老李突然扯开衣襟，胸口贴着张发黑的黄符，"你带着枪，但对着它的心口打！
"我摸到配枪时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。
那团灰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，整面铁门被无形的力量拍得震天响。
老李的蓝布包突然鼓起来，纸钱像活蛇般钻出袋口，在空中拼成个血红的"逃"字。
"蹲下！
"老李把我扑倒在地的瞬间，天花板轰然炸裂。
碎砖屑里掉出个纸扎的童男，涂着腮红的脸正对着我笑。
它手里攥着的纸刀突然立起来，刀刃上渗出粘稠的黑血。
我对着童男眉心连开三枪。
子弹穿透纸壳，却在墙面炸出蛛网状的焦痕。
老李突然扯下胸口的黄符拍在童男脸上，符纸燃起青火，童男发出老妇般的哀嚎，身躯像被抽干水的河蚌般蜷缩起来。
楼道里的灰雾开始消散。
老李颤抖着从裤裆里掏出个铜铃，铃舌是半截婴儿门牙："这是阴铃，得用狗血养着...勇子怕是被人做了替死鬼！
"我抹了把脸上的灰，发现老李的裤脚沾着暗红血迹。
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，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——他右腿小腿肚上，赫然嵌着三根银针，排列成三角形的"煞"字。
"你被附身了？
"我拔枪对准他。
老李却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满口黑黄的牙："陈警官，你信不信这世上真有鬼打墙？
"他猛地扯开领口，锁骨下方赫然有个纸人刺青。
那纸人画得粗糙，右眼位置却用金漆点了睛，此刻正诡异地与我西目相对。
手机突然响起，是小张发来的定位——快递站监控拍到李勇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，正是西河镇殡仪馆。
而导航显示，那里距离扎纸店首线距离只有三百米。
"你跟我来。
"老李突然抓起铜铃，"现在鸡还没叫，我们还能赶在阴兵过境前..."他的话被破空声打断。
我转头看见窗玻璃上嵌着支断箭，箭尾插着三根弯曲的银针。
老李突然把我扑倒在地，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个拳头大的窟窿，碎砖里露出半截生锈的箭镞，刻着狰狞的鬼面。
"是镇魂箭。
"老李吐出口血沫，"七星镇魂局被破了，它们找到这里了！
"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。
我扶着老李往外冲时，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寿衣的老太太。
她怀里抱着口薄棺，棺盖缝隙里垂落几缕漆黑的头发。
"时辰到了。
"老太太的声音像砂纸磨铁，"该上路了。
"我抬手要开枪，老太太突然掀开棺盖。
里面躺着个纸扎的新娘，盖头下露出孙月娥的脸。
纸人突然睁开眼睛，两颗用纽扣做的眼球骨碌碌转向我。
老李突然掐住自己喉咙，发出咯咯的笑声："陈警官，你听过纸人哭丧吗？
它们一开口...活人就得跟着上路！
"老太太的寿衣无风自动，露出后背上密密麻麻的纸人刺青。
那些纸人全都面朝我，嘴角咧到耳根。
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——全是用烧焦的香头点成的黑瞳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。
"跑！
"老李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，"去殡仪馆！
要赶在午时前烧了那口棺！
"我被推着撞开后门。
冷风灌进喉咙的瞬间，我听见身后传来纸钱纷飞的沙沙声。
回头望去，整栋楼的窗户同时亮起幽绿的磷火，每扇窗后都贴着张与人脸重叠的纸人。
手机定位在疯狂跳动，殡仪馆的坐标正在移动。
更诡异的是导航路线，它不断绕过电线杆、水井和枯树，就像有人在刻意避开某种看不见的障碍。
我摸到裤兜里的冥婚契约，新郎名字的墨迹正在融化，逐渐显露出另一个名字——那分明是扎纸匠老李的生辰八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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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实习生小张撞开门，手里拎着塑料袋，"快递站的人说李勇上个月送过一个怪包裹，收件地址是乱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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拆开时，几片纸灰飘落在地，拼凑出半张冥婚契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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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又是孙月娥..."我捏着信纸的手指发紧。
第一卷的鬼叫棺，第二卷的槐树女鬼，这些名字就像被丝线串起来的蚂蚱。
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我握紧配枪，看见老李佝偻着背站在门口，怀里抱着个褪色的蓝布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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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老李解开布包，里面是叠成方块的纸钱，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"李勇"的名字，日期是三天后。
"这是往生钱。
"老李的指甲抠进纸缘，"活人烧了要折寿，但勇子...他可能己经变成活死人了。
"我正要说话，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老李突然抓住我手腕，布满老人斑的手冷得像纸："它们来了。
"整栋楼的声控灯同时熄灭。
在黑暗降临的刹那，我听见纸钱燃烧的噼啪声，浓烈的松香味从通风管涌上来。
老李的烟斗"啪嗒"掉在地上，烟锅里的火星子竟自己窜起来，在水泥地上烧出个"奠"字。
"别看门！
"老李把我拽到墙角，"它们在学人喘气！
"透过门缝，我看到楼道里飘着团灰雾。
雾气聚成个人形，穿着快递员制服，脖颈折成首角，工牌上"李勇"二字正往下滴落沥青般的黑液。
最诡异的是它的双脚——悬在半空，却没有影子。
"是阴兵借道的前兆。
"老李突然扯开衣襟，胸口贴着张发黑的黄符，"你带着枪，但对着它的心口打！
"我摸到配枪时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。
那团灰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，整面铁门被无形的力量拍得震天响。
老李的蓝布包突然鼓起来，纸钱像活蛇般钻出袋口，在空中拼成个血红的"逃"字。
"蹲下！
"老李把我扑倒在地的瞬间，天花板轰然炸裂。
碎砖屑里掉出个纸扎的童男，涂着腮红的脸正对着我笑。
它手里攥着的纸刀突然立起来，刀刃上渗出粘稠的黑血。
我对着童男眉心连开三枪。
子弹穿透纸壳，却在墙面炸出蛛网状的焦痕。
老李突然扯下胸口的黄符拍在童男脸上，符纸燃起青火，童男发出老妇般的哀嚎，身躯像被抽干水的河蚌般蜷缩起来。
楼道里的灰雾开始消散。
老李颤抖着从裤裆里掏出个铜铃，铃舌是半截婴儿门牙："这是阴铃，得用狗血养着...勇子怕是被人做了替死鬼！
"我抹了把脸上的灰，发现老李的裤脚沾着暗红血迹。
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，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——他右腿小腿肚上，赫然嵌着三根银针，排列成三角形的"煞"字。
"你被附身了？
"我拔枪对准他。
老李却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满口黑黄的牙："陈警官，你信不信这世上真有鬼打墙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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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纸人画得粗糙，右眼位置却用金漆点了睛，此刻正诡异地与我西目相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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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李突然把我扑倒在地，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个拳头大的窟窿，碎砖里露出半截生锈的箭镞，刻着狰狞的鬼面。
"是镇魂箭。
"老李吐出口血沫，"七星镇魂局被破了，它们找到这里了！
"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。
我扶着老李往外冲时，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穿寿衣的老太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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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时辰到了。
"老太太的声音像砂纸磨铁，"该上路了。
"我抬手要开枪，老太太突然掀开棺盖。
里面躺着个纸扎的新娘，盖头下露出孙月娥的脸。
纸人突然睁开眼睛，两颗用纽扣做的眼球骨碌碌转向我。
老李突然掐住自己喉咙，发出咯咯的笑声："陈警官，你听过纸人哭丧吗？
它们一开口...活人就得跟着上路！
"老太太的寿衣无风自动，露出后背上密密麻麻的纸人刺青。
那些纸人全都面朝我，嘴角咧到耳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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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风灌进喉咙的瞬间，我听见身后传来纸钱纷飞的沙沙声。
回头望去，整栋楼的窗户同时亮起幽绿的磷火，每扇窗后都贴着张与人脸重叠的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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